斑斓的梦境,千年的诗——我的摩洛哥奇遇记(一)
【絮叨,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飞机的实时导航显示,原来我刚刚经过乌兰巴托的上空,赶紧好奇地透过窗口,从上帝的视角窥视这片阳光照耀的大地。纵横交错的山脉一览无余,原本密集的城市似乎只有巴掌大小,这无边无际的大地,有太多还没见过的景象与未知,值得我去探秘。“如果不出去走走,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世界”,渺小的我不由得湿了眼眶。
Morocco,呢喃的发音,单是名字就能让人心旷神怡,更别说绚丽的马赛克、彩色的长袍、俏皮的尖尖鞋、阿拉伯人深邃的眼睛,迷宫般的Medina,别有洞天的Riad。短暂的摩洛哥之旅,足以让我回味一整个春秋。
随便打开一张世界地图,毫不擅长地理知识的我也能轻易找到摩洛哥所在。非洲的西北角,经直布罗陀海峡与欧洲大陆隔海相望,北面是唯美的地中海,西面是澎湃的大西洋,东南面则是热情的撒哈拉。地理区位太过独特,总是成为交通与军事要塞,历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自古罗马帝国入侵开始,~摩洛哥(Morocco)~ 就在战乱中踯躅前行,伊斯兰教的传播使统治阶级与民众的矛盾不断激化,欧洲人、柏柏尔人、阿拉伯人先后在此建立王朝,在全世界战乱纷飞的年代,演绎着中世纪蔚为壮丽的帝国交替。9座古城的9处世界文化遗产,埋葬了曾经的帝国辉煌,也记录了过去的民不聊生。
如今,法国人的浪漫,葡萄牙人的果敢,西班牙人的文艺,阿拉伯人的精致,柏柏尔人的淳朴,在这里交融荟萃,多元文化碰撞,注定让这片大地精彩纷呈。我虽身处非洲大地,却畅游着欧洲的后花园,领略着浓郁的阿拉伯风情。
17天17城,还不足完全洞悉这个历史厚重、人文奇特、色彩缤纷的神奇世界,囫囵吞枣后更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我不愿按每一个驻足城市的顺序去简单记录此次摩洛哥之旅,尽管每一个古老的城池都具有极高的辨识度,但王朝更迭、种族交汇、文化融合,已让它们彼此相连、密不可分。
焦烈大地、无垠沙漠,密集城区、荒芜废墟,神奇古堡、精致民宿,都诉说着细微相通的往事,在这些片段里仰望、回眸、触摸、喟叹,虽无逻辑却能描绘摩洛哥印记。
阿特拉斯山脉深处祷告,望见圣城麦加的方向
赤脚感受撒哈拉的温度,翻越沙丘的高低起伏
聆听低沉悲怆的古兰经,走过~哈桑二世清真寺(Hassan II Mosque)~
沃吕比利斯的断壁颓垣,讲述帝国兴衰的往事
看得见风景的屋顶天台,恍若无人扬起的裙摆
梅克内斯广场旋转起舞,艾西拉街头独自漫步
沉醉马赛克的彩色图案,传统利亚德别有洞天
上帝不小心打落调色盘,画下天堂般舍夫沙万
古城深巷的蓦然回首,清澈眼眸中带着温柔
神学院里的斑斓记忆,伊斯兰写了千年的诗
清澈纯粹的蓝天白墙,坠入梦境的异域他乡
黄鞋白裙,不知姓名,山谷黄昏,一抹风景
蓝色小镇——舍夫沙万
和朋友聊起摩洛哥的见闻,高频词汇一定是“惊艳”,因为它早已与影视作品中的贫瘠非洲大相径庭,荒芜的戈壁和沙漠依然存在,但浓郁的色彩渲染了一座座城市,活力四射如同绽放中的沙漠之花。
傍晚属于小镇外东北角的山坡,这里提供了观赏舍夫沙万全貌的不可错过的视角,转瞬即逝的黄昏给山谷里的舍夫沙万罩上一层金色衣衫,沿街的路灯点亮起来,又营造出万家灯火的夜色迷离。年轻的当地帅哥用吉他弹出熟悉的旋律,时而轻快时而忧郁,划破凉风习习的夜空,让西班牙教堂看护下的舍夫沙万更添宁静。
一群大学生年纪的中国妹子与吉他帅哥攀谈、说笑、唱歌,商量明天集体和这些本地人结伴游玩,异域他乡,不同的语言体系,竟对陌生人如此信任,有时会为她们的年少而担心,但也或许是我多虑,年轻、大胆、开放、自信、智慧、快乐的她们,正展现着新时代中国女性拥抱世界的胸怀。
白天应该徜徉在舍夫沙万的街巷,这片涂满钻石蓝色的小镇仿佛换上新妆,完全就是蓝色的童话世界,无可厚非成为很多人包括我此次摩洛哥之行最为期待的目的地。这座原本只是15世纪遗留下来的北非小镇,土墙破旧不堪,无人问津,不知在谁的倡议下,居民把所有墙壁、门窗、甚至路缘台阶都涂成浓郁的蓝色,瞬间变成一个迷人的、梦幻的、童话的新世界。
关于蓝色小镇的起源众说纷纭,可笑的是“为了防蚊虫”这种最不靠谱的解释却流传最广。不过,当每一个转角都是风景,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涂成蓝色,似乎也不再重要。
红色之城——马拉喀什
车驶入~马拉喀什(Marrakech)~ ,就被城市的红色所吸引,阿拉伯语的“马拉喀什”就是红色之意。
古城民居整体近珊瑚色的统一,总体干净整洁,让它不至于因部分民居外墙斑驳脱落而颜值扫地。
~阿里·本·优素福神学院(Ali Ben Youssef Madrasa)~ ,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学之一,其内墙的主体装饰色也为红色。
人声鼎沸的学院内,竟然拍到一张没有游客身影的大场景,是怎样的巧合。
事实上,马拉喀什大部分建筑都以深浅不同的红色为主,这座地处撒哈拉沙漠边缘的城市,用象征火热的色彩来渲染自己再恰当不过了。随着阳光倾斜角度的变化,古城会在粉红和赭红同一色系中渐近变换,目光所及都是红色的街道、红色的房屋、红色的光影,炫目般迷人。
我不曾想到,被马拉喀什赭红色城墙包围的古城区里,还藏着一处比舍夫沙万更浓烈的蓝色花园,据说这种摄人心魄的蓝是从昂贵植物中提取调制而成,饱和度极高,大胆而艳丽,被称为“马约尔蓝”。
巨大的绿植、青翠的竹影,巧妙地布置这片花园之中,闹中取静,清凉明快,似燥热中一股清凉,令人气定神闲。马约尔先生从世界各地收集了100多种仙人掌,向天空伸长着手臂呼唤嘶叫。
YSL品牌的创始人伊夫.圣.罗兰(Yves Saint-Laurent)是马约尔后的第二任主人,他说:“马约尔花园仿佛是我取之不尽的精神源泉,我甚至常常在梦中见到那些独一无二的色彩。”圣罗兰先生把这里变成马约尔当初最希望的模样:充满阳光,植物环绕,散发蓝色的幽秘。圣罗兰离世后葬于此,但仅在花园角落立一块碑,写上简短墓志铭“Silence”,希望我们的造访没有打破这一方原有的宁静。
白色之城——卡萨布兰卡
在摩洛哥的很多地方都能发现电影《卡萨布兰卡》的海报,伴随着主题曲《As Time Goes By》的悠扬旋律,轻易把人带进对时光流逝的无奈和遗憾中。这部二战时美国奥斯卡最佳影片,让卡萨布兰卡这座北非城市闻名于世。
“Of 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 the world, she walks into mine.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电影里男主Rick的台词被奉为经典,按照电影场景布置的里克咖啡馆,或多或少会唤起影迷去场地巡礼的冲动,即便这并不是真实的取景地。
西班牙语中的Casablanca,直译就是“白色的房子”。恰如其名,卡萨布兰卡城市里的房子大多也是朴素的白色外观,尽管不如其他彩色那样浓烈,但做到整体风格的统一难能可贵,也更经久耐看。毕竟白色与天空的蓝色,绘就的是永恒的色彩。
图案,欢迎进入阿拉伯缤纷世界
意大利人斐波那契定义出著名“斐波那契数列”,让全世界熟知,却不知他曾虚心求教一位非洲的阿拉伯长者,共同探讨数字的奥秘,并解答了他心中的疑虑。不可否认,创造数字的阿拉伯人天资聪慧,在遥远的中世纪,就可以利用算法把颜色、大小、规则不同的小石块,组合成精美对称的巨幅图案,变幻多端,随心所欲。属于阿拉伯世界的马赛克拼贴,来源于最基础的组合数学,却是建筑艺术的精髓。
无论是传统的私家宅院,还是集体祷告的清真寺庙,抑或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总能发现精美绝伦的马赛克图案,门、窗、地板,墙壁,都是这些天生的数学家施展才华的地方。
有的极其简单,但不失素雅。
有的艳丽辉煌,但层次分明。
有的密集恐惧,但又紧凑有序。
不同色彩、不同形状、不同数量的石块拥有无穷组合的可能性,但绝不是杂乱无章,这些图案兼顾了线条感、对称性与协调度,配色讲究,层次分明,这是数字和绘画的完美结合。不禁感慨,究竟要有怎样的数学和审美天赋,才能创造如此迷乱眼球的惊艳之作。
与马赛克同样惊艳的,还有大理石雕花,这种略为奢华的装饰材料普遍存在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清真寺,当然个别豪华的民居内部也有大理石材质的墙饰。艺术细胞丰富的阿拉伯人怎能放过,倾注智慧与心血,刻下各种纹路和浮雕,让它价值连城。
同样,心思巧妙的他们绝不满足于窗台本身的功能,将铁丝焊成花的形状,一层又一层嵌入窗体,阳光透过多彩的玻璃,洒下令人拍案叫绝的图案,多么的迷人。
住进镶满马赛克拼花的传统宅院,就像住进一个迷幻的万花筒,我不懂艺术,却也为之深深着迷。抢夺天工,或许只有这样的词才配得上这个缤纷世界了。
天台,传统宅院屋顶的动人旋律
摩洛哥传统民宿绚丽精美到从没让人失望,即便要搬上沉重的行李走数百米、冒着迷失街头的风险也要住进古城区,破旧的外观平淡无奇,谁料里面却别有洞天,反差有多大,惊喜就有多强烈。每家民宿内部粉饰雕琢,华丽的中庭,精致的门窗,硕大的梁柱,花样的地板,都昭示着这里曾经显赫的家世,让人遐想万千。
17天摩洛哥自驾环游,入住10家以上的各式民宿,总结起来,摩洛哥的民宿大概分这几种:名字中有“Dar”字样的,是古堡式酒店,空间巨大,花园宽敞,设施齐全,如同一间度假型的城堡;
有“Riad”字样的,是摩洛哥的传统宅院,空间紧凑,四周高强围合,中间为一个深井;
有“Palais”字样的,是升级版的传统宅院,比普通宅院空间宽敞,装潢奢华,如同一座宫殿,庭院内部设有泳池。
一般庭院只有3-4层,但每层楼空高估计5米以上,整栋宅院最高处距地面有20来米,相当于国内7-8层的小洋楼。最佳视角莫过于从二楼的走廊往下俯拍地上的马赛克拼贴,犹如穿越时空来到另一重空间。
屋顶为平层,也就是可以俯瞰整个古城区的楼顶天台了。不用怀疑,善于装饰的阿拉伯人懂得如何在天台上做文章:铺上厚厚的地毯,放上棉麻靠枕,于角落处搁置几座热带盆景,摆放几盏阿拉丁铁质灯具,就让我在此躺上一整天也不可惜。粉饰一新的纯白外墙,映衬着湛蓝的天,本身就清新得如同一幅美丽画卷。
眺望四周,全城美景尽收眼底,在这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天台,奇妙得难以言语。
天台还是一个看夜景的不错地方,难以置信,丹吉尔城市的夜空,竟能肉眼看到漫天繁星。
废墟,不知掩埋了多少天方夜谭
历经千年的舍拉古城算是摩洛哥众多遗址的翘楚,从古罗马帝国的宫殿到伊斯兰王朝的皇陵,两种不同宗教信仰、风格对立的历史遗迹并存,并不多见。王朝的更迭没有把这里夷为平地,罪魁祸首是十八世纪的里斯本大地震。
圆拱形的门柱和房梁结构犹在,一砖一石依山就势,仿佛还是千年前的样子。
阿拉伯风格的古老大门、形状清晰的清真寺和残留的半段城墙,传递着过去的辉煌和曲折。
树顶塔尖上的非洲鹳,终年守候静默荒芜的废墟,早已云淡风轻,不忍离去。
沃吕比利斯 Volubilis
最古老的要数沃吕比利斯遗址了,它的繁华需追溯到公元2世纪,保存完好的凯旋门和剧场的白色石圆柱,宣告这流淌的是纯正的古罗马血统。
连连征战的古罗马人对于城池选址颇有心得,曾经的沃吕比利斯建在一片台地之上,彰显了极强的防御功能。凯旋门正对着山谷,城墙上的哨兵借着地势可以瞭望千里。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要修建圣城穆莱.伊德里斯,沃吕比利斯不会当做建筑材料被拆除,而将成为当今保留最为完好的一处罗马遗迹。比起天灾,恣意妄为的人祸似乎更加让人扼腕叹息。
梅克内斯国王的马厩
梅克内斯是最年轻的皇城,国王穆莱.伊斯梅尔25岁即位,骁勇善战,征服欲极强,一生未尝败绩。城门两旁那显眼的白色柱子,就是当年修建时从沃吕比利斯遗迹上拆下来的。
他还是一位嗜马如命的国王,他的马厩里,养有大约1.2万匹御马,粮仓里的粮食足够吃15年,马厩外的水池足够饮用一年。御马的生活条件,远远好过为他修建皇城的工匠。
那个人不如马的年代,是摩洛哥王国最鼎盛的时代,依然抵不过岁月变迁。国王的马厩成为遗址,如今无人问津,芳草萋萋,野猫遍地。
菲斯,迷失在百转千回的麦地那
在摩洛哥,古城区被称为“麦地那”,街巷参差,错乱无序。据说,~菲斯(Fez)~ 古城里长短不一的街巷有九千条,美国旅游局的人曾经来过这里,说要绘制一本详细的地图,搞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手机上的Google地图依然不肯死心,好不容易导航出一条百转千回的路线,却发现刚走出10米,便是死胡同一条。
杂货铺鳞次栉比,小毛驴载着包裹不知所踪,穿着吉拉巴长袍的男人目光里藏着秘密。
谁也不能否认,被柔肠百结的迷巷折磨,本身就构成了摩洛哥古城的无穷魅力,与既热情又贪小便宜的当地人斗智斗勇、纠结不清,又何尝不是一种出发前就设定好的体验模式呢?
拉巴特 乌达雅堡
巷子依然狭长,转角依然迷踪,但没有琳琅满目的小商铺,没有喧哗的叫卖声,没有hello、你好、阿你呀噻哟、空你漆娃等假友好,纯净和幽静的麦地那,似乎少了点什么。拉巴特颠覆着我关于麦地那的初始印象。
倒是马路对面的建在海边的乌达雅堡,成为人们集中的乐园。城墙被夕阳余晖染得似穿着一袭金缕披风,威武八面。
不知为何,乌达雅堡里面的街巷房子也刷成了蓝白色,小清新有之,但又没有舍夫沙万那样蓝得彻底。
乌达雅堡旁是一片墓地,面朝大海,守着古堡,迎着夕阳。生前为生计奔波,死后看潮涨潮落,人生不过如此。
非洲横店——阿伊特.本.哈杜
戈壁滩上,依山就势,黄色土墙,房型奇异,正因为如此完整保存了非洲传统村落的特征,~阿伊特·本·哈杜村(Ksar Ait Ben Haddou)~ 深受国外大片的青睐,号称“非洲横店”,在此取景的影视作品不胜枚举,每一个村民都可能当过群演。
春节期间上映的《红海行动》也来此蹭热度,干枯千年的河床,布满乱石的荒野,迎面飞扬的黄土,造型独特的村庄,确实,只需要几个简单的镜头,就已清楚交代故事发生的背景了。
埃尔加迪达——葡萄牙城
戴上世界文化遗产的称号后,大西洋边上的马扎甘葡萄牙城确实赢得了更多的关注,至少给人们提供了按图索骥的可能。城堡内尚且保存了一大批有价值的建筑,欧洲哥特式风格的圣母升天教堂和伊斯兰大清真寺的宣礼塔相对矗立,就是欧洲与摩洛哥文化相互交流融会的例证。
厚厚的城墙将要塞围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城墙上的炮台还在,依稀勾勒出城内葡萄牙人和城外摩洛哥人浴血奋战的往昔。夕阳投下的浓烈光束,仿佛神灵降世,让城堡更添奇幻色彩。
买票进入这个富有特点的地下蓄水池吧,曼纽式穹顶,支撑的石柱,一束光线从顶部的圆洞射入,形成半明半暗的倒影,简直妙不可言。
沙漠,行走于撒哈拉的云淡风轻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撒哈拉(Sahara)~ 了,也只有对爱它的人,它才向你呈现它的美丽和温柔,将你的爱情,用它亘古不变的大地和天空,默默地回报着你,静静地承诺着对你的保证,但愿你的子子孙孙,都诞生在它的怀抱里。”
——三毛《撒哈拉的故事》
文青们都曾把三毛当做偶像,她的新奇,她的洒脱,她与荷西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以及她在非洲、南美旅居的新奇故事,点燃了万千少年少女旅行追逐的梦想。我知道三毛,但我不是迷妹,尽管在出发前买来了《撒哈拉的故事》,却很少翻阅。
旅居并非易事,三毛大无畏的勇气值得敬佩,更何况是在一个领土存在争议的西撒哈拉地区。上世纪70年代的阿雍,仿佛是现代文明尚未渗透的角落,终年生活在沙漠中的撒哈拉威人,仍然愚昧和落后,但人性善良和纯真。
阿里是领着我们走进撒哈拉腹地的私人向导,独自牵着骆驼走在前方。一个在沙漠出生沙漠成长的柏柏尔人,从没上过学,却学会了阿拉伯语、法语、英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德语、意大利语,还有个别中文词汇,可以用各种语言和各个国家的游客开玩笑。他说自己就是GPS,即便在深夜里也不会在沙漠迷路,因为头顶的月亮指引着家的方向。
阿里是一个好学的孩子,我们教他中文汉字“天”,他拿着木棍在沙漠上一笔一划反复练习。他也教会我们“Give Me Five”的纸牌游戏,在灯光昏暗的帐篷下开着玩笑:如果输了,明天就没有骆驼骑了。
其实骑骆驼滋味并不好受,颠簸的步伐总让人有立马摔倒的错觉。但置身于广阔的沙漠中,满眼黄沙无垠,倍感新奇,那点不适又算什么。翻越的一座一座沙丘,高低起伏,连绵平滑得如同女人胴体,细软温柔。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抽风忘记了穿鞋,从骆驼上下来步行时,只能赤脚行走在正午的撒哈拉腹地,炙热的沙和烫脚的酷刑难以忘却。
一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三毛在干涸的沙漠地区生活了整整6年,她书中美丽和感动为何那么强烈,直到我夜晚躺在沙堆上,看到漫天繁星、浩瀚银河,回味着一路上见识到的善良与美好,便感同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