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双方都会通过别人或自己向对方介绍身份、姓名,多数情况下的介绍都少不了"这(或我)是某某某(或人或单位)的某某某(或姓名或姓氏加职务头衔)''这句客套话。平常听多了听惯了倒也觉得没有什么。前些天看了规范称呼的相关规定条文,引发了一番天马行空的思索,联想起入职近三十年来所经历的一些人和事,倒回头来看看自己,竟然对"我是谁?"这个看似异常简单的问题也显得越来越难整得明白。
我生于农民家庭,成长在山坑角落,乘改革之春风,上了省城的高等学府,在家乡的地级市里谋得一份父辈们梦寐以求的职业,摇了十年的笔杆成了一人之下百十人之上的芝麻小"官"。
尽管如此幸运、如此顺畅,但我依然觉得自己只是农民的儿子,身上依然土气十足,依然喜欢穿行在山间田畴,看稻黄果熟,听狗吠蝉鸣,依然喜欢坐在农家屋坪与父老乡亲抽烟喝茶,谈民间秩事,论中外古今。与村里儿时的玩伴相比,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我一直怀疑今天的情形跟自己的努力之间的关系,更多时候觉得或许是祖上积的福德换来了上苍对自己命运更多更好的眷顾。
为了报答这份眷顾,我一直不敢怠慢,一直紧揣着这得来不易的饭碗不敢松手,一直以工作不出现重大庇漏作为安身立命的底线。无论开心或是失意,我都会坚守这一底线毫不懈怠更不退让。我始终相信,无论世事如何变幻莫测,时空如何斗转星移,天底下亘古不变的其中必有一点,那就是事必须要有人来干。也许自己永远不会成龙,永远也飞不起来,但我始终坚信广阔无垠的天地间必然会有自己的立锥之地、追梦平台。
几年前,倍受我及大家尊敬、唯一被我发自内心称为"师父"、一直对我宠溺有加的领导兼兄长因看不惯我在职场上所受的冷遇,误听误解了我的工作表现,曾经以"你不能自甘沉沦"来告诫我。我当时颇感诧异,在经过一番思索后,详细地向他作了汇报,终于获得了他的理解。因是只有师徒二人,彼此还就方方面面的事情作了十分坦诚的交流,让我感到愉悦、欣慰和鼓舞。师父对我的成长进步尤其是三观的形成影响颇深,我一直很感激在生命的长河中能遇上这么难得的贵人。
我想,江湖上也就只有师父的胸怀才能包容我的随性、耿直和蛮横。在很多其乐融融的欢聚场合,我都会乘着酒兴倒搭师父一耙,说我的桀骜不驯都是他当年过度宠溺的结果。师父很聪明,悟性极高,异常机智灵活,待人十分坦诚。他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两样都很勤勉、专注,该工作的时候严肃认真,该玩的时候活泼洒脱,这样的态度深受我和同伴的钦佩。于我而言,师父一直被追随,从未被超越,我能望其项背,偶尔亦步亦趋相伴而行,已经足以感到欣慰。
在师父的影响下,我一直也很勤恳,样样事情都力求做到最好,尤其是落到自己手上必须自已去亲自完成的具体的工作任务。我认为,认真做好手头上的工作,而且成果呈现出来时,不会羞于示人,这是职场立足的根本。只要实力允许,工作就无需低调,即使工作高调强势的方式容易引起别人的弹道甚至抵触,也完全不必多加理会,因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职场永远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也不是谁的谁。勤恳不但适用于职场,而且适用于业余生活。所以在职场不受待见、遭遇冷落甚至百般刁难的时段,我都没有丢失勤恳的秉性,不允许自己虚度光阴,即使甘于平庸,也要把日子过充实,把时光打发好,不自暴自弃,更不堕落沉沦。
我是谁?我是谁的谁?我又不是谁的谁?我无从答起。还是词作家林夕为张国荣写的歌曲《我》中的一句说的好"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